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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:恶魔

第三章:恶魔

格莱穆丁是个贵族,在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将家族的荣耀与希望赋予他。在他八岁那年,管家带着他,跋山涉水来到这里,亚兰达国立大学,这之后的十二年这里又将他的整个青春占据。

成为勇者,由此以外,别无他想。

三年前,他第一次来到这里,观摩那些觉醒日面对人生十字路口的学长前辈们。

如今,在那三年后的今天,他如同当初的那些人一般,站在了这里,这个名叫格莱穆丁的年轻人,正在等待,等待被选择。

假如神明选择了他,他将为此奉献余生,他这么祈祷着,却又不得不攥紧手心中的某个物件,那是个灰扑扑的石头样的东西。

他的不安全都来源于那里,而这却也是无可厚非的。

要知道,尽管在树百年来,亚兰达国立大学的觉醒日传统始终不变,对那些视勇者事业为生命的见习勇者来说,却不曾如此轻描淡写。

有不安,于是流言四起,也不知从哪个年头开始,提高觉醒成功率的这样的传闻就渐渐在学生们中间开始风靡起来。

格莱穆丁没有逃脱这样的诱惑,他需要这样的机会,或者说,需要一个,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,不,不仅仅是自己,还有自己的家族的命运。

北国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国,不知何时建国,只知道它存在于大陆版图的最北端,因其交通不便,土地贫瘠,幸运地避开了相当大规模的战乱。

格莱穆丁曾因这样的出身被嘲笑过,尽管自己是一名肩负荣耀的贵族,但在这亚兰达国立大学,又有哪个人没有相当光辉的家族支撑呢?

与他们相比,自己这些所谓的身份,真的不值一提。可也正是因为这样,自己更不能输......

如果不能继续以勇者的身份留在这里,自己的一切,就真的如那些人所言一文不值了。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,尽管父亲曾严厉地教育自己,但他依旧爱着他,深爱着自己的家族,深爱着北国的每一寸土地。

“拜托了,一定要成功啊。”

他走进法阵,心情忐忑,面上却无甚表情,依旧显得轻松自信,事实上,在这里的没一个人,不是这副模样,他们从不人前将内心展现。

因此,你也永远无法想象,当信念崩塌,那又会是何种场景。

法阵依旧散着微光,当格莱穆丁走入其中,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,石子在高空坠落,在接触水面的一瞬间让其泛起涟漪。

那涟漪微弱,渐渐扩散至监台肉眼可及之处,座上的院长们纷纷侧目,但那并未让他们古井无波的眼神有所变化。

格莱穆丁走出法阵,他感到手中牵绊着什么,光晕散去,人们看清了,那是一个人。

黑色的眸,黑色的发,肤淳于雪,却也暗淡。

在召唤仪式中,偶尔也会有一些强大的生命走出,它们或多或少都驻名于这片古史,而它们之所以受到召唤来到此处,也正是命运的选择。

它们或许来源于这个世界的某处,或者其它世界,但从这门中走出一个其貌不扬的的人类来,倒也是古来罕见的。

院长们开始交头接耳,他们需要仔细观察这个陌生的人类,以此来判定召唤出他的勇者该有的等级。

毕竟是些见多识广的大人物,也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:“喂,这个好像是恶魔啊。”

“恶魔?”

“在一本古老的史书中记载过的,虽然和人类很相似的外貌。”

在亚兰达国立大学,智慧,并不是什么奢侈品,同理,作为承载智慧的书籍,这里也是应有尽有。

很快,他们翻阅到了那本连名字都没有的书籍。

“这好像,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恶魔。”

“唔,编纂这本书的人似乎对它讳莫如深。”

“是黑暗时代的作品,但也许这种恶魔的来历要比黑暗时代更早。”

......

院长们产生了些许意见上的分歧,但这对于格莱穆丁来说并不算太重要,毕竟他能做到的,也只有在台下忐忑地等待。

等待不是很漫长,终于有了结果,而院长们对于这只恶魔也最终失去了太多的兴趣。

“评定结果,是不合格。”

那落锤定音的决定让格莱穆丁如坠冰窖,他曾在这里的外围捡到过无数张这样的脸,终于,他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。

果然,不该相信那种没有根据的传言......

要是再诚挚点就好了,是的把?

院长们不再考虑考虑吗?

是啊,已经做出决定了呢。

万千思维在格莱穆丁的大脑中飞速穿插没,只是那结果并非就真的沉重到不可收拾,是啊,能成为勇者的,终究只是极少数的人罢了。

那些被选择的天之骄子,带着神赋予的礼物和使命,将作为勇者继续活下去。而自己,不过就是个可笑的,曾经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奋斗努力过的可怜虫罢了。

是啊,一切都是被注定好的吧?

他回过神来,倘若一切都可以发生,再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,那结果,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?

他再也想不出自己可以做什么了,就如同握着浮萍拼命往上爬的人,在松手的那一刻突然被冰冷所灌注,绝望,充斥了他的全部。

午后的阳光照耀在马车中,格莱穆丁如提线木偶般离开了那里,没有难以置信和委屈,只是就那么接受了一切。

往后自己的路,应回到家乡,那个多年素未谋面的家乡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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